艾瑞克·霍布斯邦

英國歷史學家、作家(1917—2012)

艾瑞克·约翰·欧内斯特·霍布斯邦(Eric John Ernest Hobsbawm,1917年6月9日—2012年10月1日),英国的左派历史学者。

艾瑞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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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历史可以评断我的政治信念,读者可以评断我的书籍,我所追寻的是对历史的认知,而非打算得到同意、认可或同情。
  • ……我想要提醒你们,也是当初我开始在大学教书时,人家所提醒我的。我的老师告诉我:“你在这里的目的,是为了那些无法像你这般优秀的学生。他们的资质平庸,想法并不有趣,而且他们待在第二流的班级里也没有办法听到什么有启发的东西,因此他们写出来的考卷也会千篇一律。相对地,教第一流的学生是一种享受,但是他们自己会照顾自己,因此那些不是第一流学生的孩子才是真正需要你的人。”这段话不只可以用在大学,还可以用在全世界。政府、经济、学校以及社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少数的特权阶级的利益而存在的,而是一般大众。他们不是特别聪明或有趣(除非,我们与其中一人坠入情网),他们没有受过高等教育,也不成功或注定不会成功----简单说吧,就是平凡无奇。在历史上,这样的人往往在脱离他的社群之后,在历史档案上只剩下了生日、配偶和死亡时间。然而,一个社会值得让人在其中生活,就在于这些人才是社会的主角,而不是有钱人、聪明人或天才。不过,一个值得生活的社会也要提供空间给这群少数族群安身。所以,这个世界的存在并不是为了某个人的利益,同样地,我们也不能光想我们自己的利益。如果我们的世界真成了专为特权设想,而且人人为己的世界, 那么这个世界绝不会是个好世界,它也绝不可能长久。

鸟瞰这个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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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过去的一切,或者说,那个将一个人的当代经验与前代人经验承传相连的社会机制,如今已经完全毁灭不存。这种与过去割、断绝的现象,可说是二十世纪末期最大也最怪异的特色之一。[1]:18
  • 苏联帝国落幕之际,众家新闻人员及评论大家纷纷意识到“一段历史就此告终”;其实他们都错了。更正确的说法,应该如下:在本世纪的第三个二十五年之际,那段由石器时代揭起序幕的一页七、八千年人类历史,至此终于告一段落。因为截至当时为止,绝大多数人类都系以农牧为生,这段漫长的农牧年月,到此总算落幕。[1]:27
  • “短促的二十世纪”,不似“漫长的十九世纪”;后者是一段看来如此,事实上也几乎不曾中断的长期进步时期,亦指无论物质、知识、道德各方面,文明生活的条件都在不断改善之中。反之,自从一九一四年以来,原本在发达国家及中产阶级环境里视为常态的生活水准(而且当时的人极有信心,认为这种生活条件,也正往落后地区及较不开化的人口扩散之中),却出现异常显著的退化征候。[1]:33

全面战争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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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但是世界愈来愈残酷的真正原因,主要在于战争“民主化”的奇怪现象。全面性的冲突转变成“人民的战争”,老百姓已经变成战略的主体,有时甚至成为主要的目标。现代所谓的“民主化战争”,跟民主政治一样,竞争双方往往将对手丑化,使其成为人民恨恶,至少也是耻笑的对象。过去由专业人士或专家执行的战斗,彼此之间都还存有一分敬意,也比较遵守游戏规则,甚至还保有几分骑士精神,如果双方社会地位相类,更是如此。过去双方动武,往往也有其一定的规则,在两次大战战斗机驾驶员的身上,我们依稀可见这种古风。[1]:82-83
  • 战争变得愈加残忍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战争本身的非人化。血淋淋的杀人行动,如今变成一个按钮或开关即可解决的遥远事件。……这真是我们这个世纪最残忍的事情,可以完全不涉个人感情,全然组织化、例行化,遥远地执行残忍的暴行,有时候甚至可以解释成不得已而出的下策,此情此心,实在可痛复可哀。[1]:83-84

经济大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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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古典经济学说以为,消费需求下降,连带使得实际消费减少,此时利率必将随之,以同等比例降低,刚好满足了刺激投资之所需。因此,因消费需求而减少而留下来的空缺,正好可以由投资方面的增加而补足。可是到了一九三三年,经济上的现实,实在很难令人继续相信这种理论了。失业率直线上升,自由派经济的旧论却认为,兴建公共工程,并不能真正提高就业的比率(英国财政部即持此论)。因为羊毛出在羊身上,照样可以制造同额的就业。可是,现在这番话似乎说不通了。也有经济学家主张,任由经济自行发展,干涉愈少愈好。有的政府则直觉以为,除了紧缩通货以求力保金本位制外,上上策就是坚守正统的财政手段,平衡预算,缩减支出。这些做法,显然也无济于事。事实上,萧条持续之下,另有许多学者——包括当时即大力抗辩,并在日后四十年中影响最著的一代经济学家凯因斯在内——都认为传统的放任政策,只会使情况愈加恶化。[1]:159-160
  • 而且不管怎么说,一旦社会经济愈来愈接受大型企业控制,“完全竞争”已经完全失去意义。[1]:160

冷战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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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迷茫之中,似乎只有一事确凿,再也无可逆转:那就是自冷战肇始,世界经济遭遇的万般变局,连带着受影响的人类社会,变化之深,史无前例。影响所及,彻底改变了世貌人情,再也不可能幡然回头了。[1]:392

黄金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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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资本主义本身的改变,促成了一种“混合式经济制度”的出现,使得国家更易进行现代化经济事务的计划与管理,同时也相对地大大推动了需求的增加。战后发生于资本主义国家经济发展的成功范例,往往是一连串由政府支持、监督、引导,有时甚而由政府主动计划、管理的工业化发展的故事。这一类由政府主导的成功事例涵盖全球,从欧洲的法国、西班牙,一直到远东的日本、新加坡、韩国皆是——例外情况少之又少(如香港)。在此同时,各国政府也信誓旦旦,致力于全面就业的达成,并设法尽量减低社会上生活的不平等,亦即全力保障社会福利及社会安全制度的实行。经由以上这两项政治承诺,奢侈类产品打开了大量消费的市场,成为民众日常生活的必需品。[1]:411
  • 在经济上,如此小国势将对跨国性的经济实体倚赖更重,而后者对经济事务的影响多年来更是有增无减。对于这些巨大的多国性公司而言,一个最合乎其心意,最方便其运作的世界,自然便是一个充满着侏儒小国或根本不成其国的世界。[1]:430-431

社会革命——一九四五到一九九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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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对于计划人士及政府中人来说,现代经济对行政人员、师资,及技术专家的需求量,自然远比过去任何一个时期为高。这些人员,需要经过训练方可产生,而大学及其他类似形式的高等学府,传统以来,便提供这类训练的最佳场所,是为公职人员及特殊专家的养成所。人材上的需求,以及一般对教育民主的不当迷信,固然为高等教育的扩张提出了最好的理由,但在此同时,学生人数暴增的速度,却远超过纯粹理性计划本身所能设想的程度。[1]:455

文化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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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更有甚者,这股推翻旧秩序的力量,不来自任何一股条理井然的社会新秩序,虽然有觉得必也正名乎,硬把功劳归诸于“新自由意志主义”(new libertarianism)名下。其中真正的动力,是来自个人欲望巨大无比的自律力量,其假定系建立于一个人自我规范的个人主义世界推展至极限的境地。何其吊诡,传统禁制的诸叛逆者,他们对人性的假定竟然与消费社会的理论基础如出一辙,至少对于人类心理动机的看法,他们与出售财货劳务者极为一致。后者认为,最有效的卖点,便是攻心为上。[1]:509-510

危机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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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执新自由主义政权牛耳的里根美国,虽然表面的正式政策系全力看紧国库——亦即预算平衡(balanced budgets)——并遵从弗里德曼的“货币供需政策”(monetarism)。但事实上,美国却系采用凯因斯派的方法,以花钱为手段,通过惊人的赤字与军备支出,方才由一九七九至八二年的不景气中脱身。同样在货币政策方面,华盛顿非但不曾任由美元依本身的价值及市场的运作决定,反而自一九八四年后,重新透过外交压力刻意操纵。种种事实证明,最坚持自由放任经济制度的国家,在骨子里,却往往是国家主义观念最深刻,也最不信任外面世界的国家。[1]:620

第三世界与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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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是列宁格言的教科书标准范例:人民用脚投票,可能比真正的选票更为有效。当然,单单靠老百姓的众脚无以成事,革命不会因此便得。他们不是军队,只不过是一堆群众而已,或系各个人在统计上的聚合。[1]:684
  • 为什么用脚投票的现象,在二十世纪最后十年当中成为政治场上如此重大的一部分,对此我们还不甚了解。若试探其原因,其中之一,必定由于在这段时期里面,统治者与被统治者之间的距离,几乎在世界各处加深加巨。不过在设有政治机制时时探索民意,并立有方式让民众表达其政治所好的国家,差距日重的现象,便不足以造成革命事件,或导致上下之间完全断层。全民一致丧失信心的表现,最有可能发生的地方,系在早已失去或从来不曾拥有合法基础的政权(如以色列在其占领地即是),而在当权者犹自极力掩饰事实真相的地方更为显著。但是即令在国会体制一向根深稳定的民主政体内部,大规模反抗现有政治或政党体系的示威活动也所在多有。[1]:685

社会主义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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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然而,共党中国绝非只是旧有帝国的再兴。当然,中国历史的千年不坠,共产党受惠良多。因为在这绵延不断的悠久时光当中,中国老百姓学会了如何面对应“天命”而生的政权统治;而那些当政主事之人,也娴熟了治理之道。请看世上找不出第二个共党国度,竟会在其政治辩论之中,引用十六世纪某官员(海瑞)对嘉靖皇帝的忠耿进言可知。一九五〇年代有位老牌中国观察家——《泰晤士报》特派员——当时即曾语出惊人(包括本书作者在内)作此预言:待得二十一世纪时,除了中国以外,举世将再无共产国家;而共产主义,亦将在中国成为民族性的意识思维。他的意思即在于此。因为对多数中国人而言,这场革命,主要也是一场“复旧”:回归和平秩序与福利安康,重返袭自唐代的政府制度,复伟大帝国与文明的旧观。[1]:695
  • 苏联社会主义的失败,并不表示其他形式的社会主义便不可行。事实上,就因为苏联式中央号令计划的死巷经济此路不通,无法将它自己改造成“市场性社会主义”,更证实两者之间存在着极大的差异。[1]:741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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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艾瑞克·霍布斯邦. 《极端的年代1914-1991》. 二版. 麦田出版.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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