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阿列克謝耶維奇·克魯泡特金

俄罗斯动物学家、革命理论家、哲学家、科学家、革命者、经济学家、活动家、地质学家、作家

彼得·阿列克謝耶維奇·克魯泡特金(Пётр Алексе́евич Кропо́ткин,1842年12月9日—1921年2月8日),俄國活動家、地理學家、俄國無政府主義最早的倡議者之一,知名於傳播無政府共產主義

萬物屬於萬人;萬物為萬人所用……萬物為萬人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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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難道你們中間就沒有人提醒自己的同志,讓他們相信,採取這種措施就是回到了中世紀和宗教戰爭最壞的時期,他們不配做者手按共產主義原則建設未來社會的人,珍惜共產主義未來的人不可能採取這種措施。
    難道誰也沒有解釋過什麼是人質嗎?
    人質被投進監獄——並不是因某種罪行而受到懲罰。扣留人質是為了用他的死來威脅自己的對手……
    難道你們的同志不懂得這就等於對人質及其親屬恢復用刑嗎?
    但願誰也不會對我說,掌權的人活在世上也不快活。現在甚至有這樣的國王,他們認為侵害國王的生命就是「他們這個行當的特點」……
    這豈不是會被人看作一種徵兆,即你們認為自己的共產主義試驗沒有成功,你們想保全的已不是你們所珍視的生活建設,而只是你們自己?
    難道你們的同志沒有意識到,你們共產黨人,不論犯過什麼樣的錯誤,都是在為未來而工作,因此,你們無論如何都不應該採取和動物的恐懼十分相似的行為來玷污自己的事業。正是過去革命者的類似行為使新的共產主義的嘗試變得如此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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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們的財富
  • 從最初的獨占行為生出來的結果已經蔓延到了社會生活的全部,人類社會不能坐待滅亡,便不得不恢復下面的基本原理,生產的工具既然是人類的協同工作的結果,生產品就應該為種族全體的共同財產。個人的占有是不當的,而且有害的。萬物屬於萬人;萬物為萬人所用。因為萬人需用萬物,因為萬人用全力來生產萬物,因為在世界的財富的生產中不能估計出各個人的一部分來,所以萬物是為萬人所有的。
    萬物為萬人所有!這裡有無數的工具和器械,這裡有能夠任我們使用的鐵的東西,這就是我們稱為機械的東西,它能夠為我們或鋸,或刨,或紡,或織,或破壞,或改造,使用原料以生產我們現代的奇蹟。然而沒有一個人有權利去強占這些機械的一種,而且還說:「這是我的;你要使用它,必須在你的各種生產品中繳納租稅給我。」這又何異於中世紀的王侯對農夫說:「這丘陵,這牧場,都是我的。你必須從你收穫的每束穀物,你所積的每個稻草堆,你所造的每塊磚中間抽稅給我!」
    萬物為萬人所有!無論男女,只要能夠分擔正當的工作,他們便有權利來正當地分配萬人所生產的萬物;這種分配足以擔保萬人的安樂。什麼「作工的權利」什麼「把各人的勞動結果的全部給各人」,這種空泛的方式,早用不着了。我們所主張的是:安樂的權利;萬人的安樂!
  • 幾百萬人不停地勞動着,創造出來我們現在所誇耀的文明。又有幾百萬人不停地勞動着來維持這文明。要是沒有了他們,不出五十年之間,我們的世界除了留下一片廢墟之外,甚麼都沒有了。
  • 即便是一種思想,一種發明,無一不是過去和現在所產生的公共財產。那表現人類天才的各種機械的發明,也無一不是由知名的與不知名的,死於貧困之中的千萬發明家所協力完成的。
  • 我們使自己並且還使我們的子孫習慣於那種兩面的道德,過那種虛偽的生活。然而我們腦筋本不安於虛偽, 於是常以詭辯來自欺, 自解。實在虛偽和詭辯,已成為文明人的第二天性了。但是社會是不能夠這樣生存下去的,社會必須回復到真理的路上;不然,就會滅亡。
  • 幾千的著作家、詩人、學者,不斷地勞動着來增進知識,消除謬誤,造成科學思想的空氣。要是沒有了他們的事業,絕不會有我們今日這樣可驚的文明進步。即便是這幾千個哲學家、詩人、學者、發明家,他們自己也是靠着過去幾百年間的勞動的幫助,才能成就的,他們在一生中,身心兩方面都受着各種勞動者和工匠的支持與培養,他們的原動力也是從環境中得來的。
  • 那表現人類天才的各種機械的發明,也無一不是由知名的與不知名的,死於貧困之中的千萬發明家所協力完成的。
  • 由於這種奇怪的制度,工人的兒子出世之後,倘使他不肯承認把生產品的大部分獻給主人,他便得不到他可以耕種的田地,他可以運轉的機械,他可以開掘的礦坑。
  • 教育也是少數人的特權。工人的小孩僅僅在十三歲時,便不得不跑到礦坑中做工,或者在田野上給他的父親幫忙;這樣還說到教育,簡直是多餘的!工人白天在野蠻殘酷的空氣中做了過度的工作,晚上疲倦地回到家中,這樣還向他們說起研究學問,也是多餘的!社會便這樣地分做了兩個敵對的營壘;在這種狀態下,自由全是空話。那些急進派最初主張政治權利的擴張,但是他不久就明白自由的呼吸會引起無產階級的向上活動,他便轉換了方向,改變了意見,依舊回到壓制的立法和殘暴專制的政府上去。
第二章 萬人的安樂
  • 我們必須承認並且高聲宣言:每個人不管他在舊社會中的等級如何,不管他是強、弱、巧、拙,而且社會中所有的衣、食、住等等維持生存的必需品都應該沒有差別地分配給萬人。
第三章 無政府共產主義
  • 我們已能夠大略地看出將來的世界了。在將來世界中維繫個人間的結合的,不是法律,而是社會習慣——這是我們各個人所感到的要求鄰人來幫助、合作與同情的需要之結果。
    不消說,這種無國家的社會的思想,會引起許多的反對論的;至少那種廢棄私人資本的社會的經濟學是一定有人反對的,我們大家從小所受的教育都以為國家之建立是出於神意。我們在學校中所習的羅馬史,後來我們習羅馬法時所研究的東羅馬法典以及在大學中所習的各種科學,無一不使我們迷信政府和尊重神意的國家的德行。
    為了保持這種迷信起見,便完成了整個哲學的體系,並且輾轉地教授傳播;一切的政治都基礎在此種原理上面。無論何種黨派的政治家都對人民說:「把權力交給我們的黨,我們願意並且也能夠使你們脫離多年來壓在你們身上的那些困苦。」
  • 我們從搖籃走到墳墓,這中間的一切行動,都是受着這種原理的支配的。試翻開一本社會學或法理學的書,我們便可以看出政府及其組織、其設施等等占去了一大部分,因此使我們不得不相信除了政府和政客而外什麼都沒有似的。
  • 我們漸漸知道了所謂多數政治也不過是把一切的國家事務委之於一般毫無定見、只在議會和選舉委員會中占大多數的人們的手中罷了。
第四章 充公
  • 地主的財富是從農夫的貧困得來的,資本家的財富也何嘗不是從這同樣的財源得來!
  • 我們預備做的是把社會上一切事物安排得十分合宜,使得這世界中的每個人都有學到一種有用的職業,而且還能夠熟習這種職業的機會,其次是應該讓他自由地做事,不必要得到什麼主人的允許,也不必把他的生產的大部分送給地主和資本家。
第五章 食物
  • 大家都說我們是夢想家。誠然,正因為我們是夢想家,所以我們相信革命應該,並且它也能夠確實地保證萬人的衣食住,——這種思想是中產階級的市民(不論他是屬於什麼黨派)極不喜歡的。因為他們很知道要是人民的飢餓得到了滿足,他們便不容易使人民服從了。
  • 蒲魯東在五十餘年前便已指出來對於財產的最小的攻擊也可以使那基於私人企業和工錢勞動上面的社會組織完全瓦解,這是很明顯的。社會本身更握着生產的全部,並且不得不把它改造過來,使它適應人民全體的需要。
  • 據我們所知,集產主義雖然主張把現社會秩序大大地變革一下,但是並不廢除工錢制度。對於勞動者,只不過拿國家(這即是說全國的或一個地方的某種形式的代議政府)來代替個人的雇主罷了。在集產制度之下,國家的或地方的議員,以及委員官吏等支配着工業。他們手裡握着使用生產的剩餘(說是為着萬人的利益)的權利。
第六章 住居
  • 房屋並不是房主建築起來的。這是由那些求最低的工錢來活命,在木廠、磚瓦製造所和工場裡做工的無數的勞動者建築、裝飾、裝置起來的。
第八章 生產的方法與手段
  • 我們已經說過,資產階級的社會的大害處不僅是資本家占取了各種商業的大部分利潤,因此他們可以不勞而食;而且還是使一切生產皆向着錯誤的方針進行,並不以保證萬人的安樂為其目的。這就是我們攻擊現社會的理由。
  • 實在,要是一方面許多其他的工人被掠奪的時候,僅僅把由商業所得的利潤平均分配與少數特殊的勞動者,這是不夠的。這問題是在於費去在可能範圍內的最小的人類精力,生產出最多的保證萬人安樂的必需品。
第十章 愉快的勞動
  • 將來的礦坑,空氣之流通,溫度之適宜,完全象圖書館那樣的安排;在那裡面,馬也不再會死在地下了;至於坑內的搬運,都靠着放在坑口的自動的電纜。
  • 所謂婦女解放不僅是把大學、法庭、議會的大門打開了,請她們進去。因為現在那些所謂「解放了的」婦女,常常把家庭的工作放在別的婦女的肩上。真正的婦女解放,是在於使婦女不再去做象現在那樣烹調飲食,洗衣物的折磨人的工作;是在於使她把家庭整理得很好,使她有時間來養育小孩,並且參加社會活動。
    這樣的時代快要到來了。如前面所說,萬事都是前進不已的。只是我們應該完全了解:一個革命縱然醉心於自由,平等,休戚相關的美名,倘使仍然維持着家庭的奴隸制,便不得謂之革命。假使這一半的人類仍還在做火爐旁邊的奴隸,那麼她們仍然會起來反抗那別的一半的人類的。
第十一章 自由合意
  • 我們因為受了遺傳的偏見,不健全的教育和虛偽的訓練等等的影響,所以除卻政府、立法、行政之外,我們什麼都看不見,因此便有人相信要是一旦沒有了警察,我們人類恐怕會象野獸一樣地互相吞食起來;倘使在革命的時期中強權被推翻了,世界便要陷於絕對的混亂狀態之中。其實現在許多的人類集團,並沒有受過何種法律的干涉,卻自由地自己組織起來,還要比較那些在政府監督之下的團體得到更優越的結果;這樣的事,卻被我們輕輕地漏過了。
  • 在各處,國家都不斷地把它的神聖職權讓給私人。各處的自由組織都侵入了國家的領域。以上所舉的事實,不過略略表示在將來國家消滅的時候,等候着我們的自由合意的大概而已。
第十三章 集產主義的工錢制度
  • 至於所謂代議政治,我們已經常常說過了。在英國、法國、德國或在美國,歷史留給人們的教訓已經不少了,為什麼那些聰明的人士(在集產主義者裡面也有不少這樣的人)仍還去做國會或市議會的議員呢?我們實在不能夠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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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們已經知道,在動物界中絕大多數的種是過群居生活的,它們的聯合就是它們在生存競爭中的最好武器,當然,我們所說的生存競爭,是按照達爾文的廣義觀念來理解的——不是為了取得單純的生存手段,而是為了抵抗一切不利於物種的自然條件的競爭。凡是把個體間的競爭縮減到最小限度,使互助的實踐得到最大發展的動物的種,必定是最昌盛、最能不斷進步的。在這種情況下所取得的互相保護以及達到長壽和積累經驗的可能性、高度的智力發達和合群習慣的進一步培養,保證了物種的保持,保證了它的擴展和逐步進化。反之,不合群的種是註定要衰退的。
  • 從蒙昧人的部落中,成長了野蠻人的村落公社,而一系列新的、範圍更廣泛的社會風俗習慣和制度,按照在村民議會的管理下共同占有和保衛一定地區的原則,在屬於或假定屬於一個血統的村落聯盟中發展起來,而且迄至今日,這些風俗習慣和制度有許多仍在我們當中存在着。當新的要求引導人類再向前發展時。他們便從城市——地域單位(村落公社)——和行會相結合的雙重組織開始,而行會的產生,是由於共同從事一定的職業或技術,或者是為了達到互助和互衛的目的。
 
我們都知道,單單是一次戰爭在當時和以後所造成的罪惡,就可能超過互助這個原則幾百年無休止的活動所造成的善舉。
  • 也許會有人說,互助雖然是進化的因素之一,然而它所包括的只是人類關係的一個方面;和這個潮流(雖說它有很大的力量)同時存在的,在現在和過去都還有另外一個潮流——個人的自我維護。這種個人的自我維護,不僅表現為個人努力於取得他自己或他的階級在經濟、政治和精神方面的優越地位,而且還起了一個十分重要(雖然不太顯著)的作用,那就是它粉碎了部落、村落公社、城市和國家強加於個人的束縛,而這種束縛往往是易於固定不變的。換句話說,個人的自我維護應被看作是一個進步的因素。
    很明顯,除非對這兩個主要的潮流都加以分析,否則對進化的看法就不可能十分全面。個人的或者個人的集團的自我維護,他們為了奪取優越地位而進行的競爭,以及因此而產生的衝突,已經有人分析、評述過了,而且從遠古的時代起就受到人們的頌揚。事實上,一直到現在,只有這一潮流受到敘事詩人、編年史家、歷史學家和社會學家的注意。迄至今日所寫的歷史,幾乎完全是記述神權政治、軍事權力、專制政治以及以後的富人階級政權的促進、建立和維持其統治所採用的方法和手段的。
 
在工業發展方面,也和其他方面征服自然的行動一樣,互助和緊密的聯繫肯定是、也一向是比互爭更有利得多。
  • 我們都知道,單單是一次戰爭在當時和以後所造成的罪惡,就可能超過互助這個原則幾百年無休止的活動所造成的善舉。
  • 至於在我們這個世紀工業的突飛猛進,常常有人把它說成是個人主義和競爭的勝利,但是它肯定有一個比這更為深遠的根源。一經有了十五世紀的偉大發現,特別是一有了依靠物理學的一系列成就而獲得的大氣壓力的發現,——它們是在中世紀的城市組織之下獲得的——蒸汽機的發明以及意味着取得新的動力的革命,必然會隨之而來。……因此,如果我們把這個世紀的工業的進步歸功於現時所宣稱的個人對整體的競爭,就如同不知道下雨原因的人把下雨歸功於他所供獻給泥偶像的犧牲一樣。在工業發展方面,也和其他方面征服自然的行動一樣,互助和緊密的聯繫肯定是、也一向是比互爭更有利得多。
  • 但是互助這一原則的最大重要性,還是在道德方面表現得最充分。互助是我們的道德觀念的真正基礎,這一點似乎是很清楚的。就互助感情或互助本能的最初根源來說,不論大家的見解如何(不論是把它歸之於生物的原因或是超自然的原因),我們必須追溯到動物世界的最低級階段,我們可以發現它從這一階段起排除了許多反對的力量,經過人類發展的各個階段,直到目前都是在不斷進步的。甚至不時產生的新宗教——它們總是當互助這一原則在東方的神權國家或專制國家中陷於衰退的時代或者是在羅馬帝國崩潰的時期產生的——也只是重申這個原則罷了。這些宗教在卑微的、最低賤的、最受壓迫的社會階層中找到了它們最主要的支持者,在這一階層中,互助這一原則是日常生活的必要基礎。在最初的佛教、基督教和摩拉維亞教派等宗教團體中所採取的新的聯合形式,在性質上是回復了早期部落生活中最好的互助形式。
    但是每進行一次恢復這一古老原則的努力,這一原則的基本思想便擴展一次。它從氏族擴展到種族、種族的聯盟、民族,最後最低限度在思想上擴展到了整個人類。在擴展的同時,它也更加精深了。
  • 在原始的佛教和某督教中。在某些伊斯蘭教的先知的著作中,在初期的宗教改革運動中,特別是在十八世紀和我們當代的道德和哲學運動中,人類愈來愈有力地完全拋棄了報復的觀念,即「應得的報應」——以善報善、以惡報惡的觀念。「勿冤冤相報」和對鄰人要厚施薄取這種更崇高的觀念,被看作是真正的道德原則,是比單純的公正、平等或正義這些觀念更為優越的原則,更能導致幸福。呼籲於人類的不僅是需要以愛(它永遠是個人的,頂多也只是部落的),而且需要以他和每一個人都是一致的這種理解作為行為的指南。因此,我們追溯出我們的倫理觀念確實起源於互助的實踐(我們在進化的最初階段就可找到這種實踐的痕跡),並且,我們可以斷言,在人類道德的進步中,起主導作用的是互助而不是互爭。甚至在現今,我們仍可以說,擴展互助的範圍,就是我們人類更高尚的進化的最好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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